? ? ?“方言”對我來說是一門兒。學(xué)二,它能讓我很快地融人當(dāng)?shù)氐纳?,并發(fā)現(xiàn)很多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東西。因此我特別愛聽方言,各班j勺方言都能表現(xiàn)出很多當(dāng)?shù)氐挠哪?,還能體現(xiàn)出人的性格,如果把這些方言都翻譯成普通話,不但有好多話找不到適當(dāng)?shù)脑~兒來代替,還會把原有的意思變得干巴巴,失去了親切感和幽默。
就說重慶和成都吧,都屬四川,可這兩個地方的人講起話來就大不一樣。重慶人講話豪爽,大嗓門兒,比如在重慶的茶館里,有人點煙叫伙計拿火兒,其實伙計就在身邊兒,他也會大聲地叫道:“伙計,拿殺人放來!,你看,“殺人放火’這句話,單留一個“火”字兒不說,讓人去意會。再比如說成都,堂客叫人拿杯水來,不說“水”字,而是說“拿塊玻璃”,“玻璃”就是白開水的意思,很斯文。可是要用普通話來說“殺人放”和“拿塊玻璃”這類的話。解釋以后,也能明白它的意思,但絕比不上用四川話表現(xiàn)得幽默,更不會從語言上聽出鮮明的性格。
一個人多學(xué)點兒方言,能幫助他更多地了解各地方的風(fēng)土人情。
說起方言來就離不開地方戲,地方戲都是用方言語氣語調(diào)的特點來設(shè)計唱腔和念白的。我從小就愛看戲,從看故事到看人物,從看熱鬧變成看門道,從喜歡京劇發(fā)展到愛看各種地方劇種,在這個過程中一點兒一點兒地體會出中國的戲曲真是太棒了。
令七品芝麻官》和《煙花淚》是我拍的兩部比較有代表性的地方戲曲片,《七品芝麻官》得了百花獎,大家都很熟悉,豫劇的唱腔和念白就為它增加了不少的喜劇色彩。
《煙花淚》是一出悲劇,是山西的一個地方戲叫“蒲劇”,這是一個比較古老的劇種。我為什么拍這個戲,是因為60年代初,我拍故事片《為了六十一個階級弟兄》時,去過山西的蒲州,曾看過一次蒲劇。聽說這個劇種有三百多年的歷史??僧?dāng)時正趕上“大躍進”,每天拍戲要完成近百個鏡頭,所以也沒有時間去琢磨她。臨汾地區(qū)青年蒲劇團來北京演出,老朋友趙子岳是山西人,他說一定要看看。就把我拉去了。這一看不要緊,我被蒲劇給深深地吸引住了。
那天演的戲就是嗒m花淚》,當(dāng)時只有十九歲的青年演員任跟心扮演桂英,我被她的表演迷住了。她的唱腔、身段兒、一哭、一笑真是絕了!后來我又看了她的《掛畫》和《烤火》這兩個折子戲,也是特棒特絕。別看這么一個小的劇種,又是這么一個年輕演員,居然有這么好的功底!除了唱腔和身段以外,表演的人物也活靈活現(xiàn),那個眼神兒,那個分寸,真是不可多得。看完戲以后趙子岳問我感覺怎么樣?我說太好啦。真應(yīng)該積她拍成電影。他也非常贊同,我倆就四下臨汾,去熟悉蒲劇發(fā)展生存的地方環(huán)境,了解蒲劇的特點。如果我不喜歡研究方言,我想我就不可能對蒲劇這樣一個小地方劇種有這么深的感受。
后來我才知道蒲劇這個小劇種被拍成電影是頭一回。但愿它不是最后一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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